痛啊
痛啊，张灵玉痛啊。
那是个妖精，把他的心捏在手里，用又长又尖的指甲轻搔，搔出一道长痕。
修道人的心，本就坚硬。越坚硬的东西，就越不轻易愈合。
但是他面朝天躺着，望着夏禾的脸。那张脸上突然有滴泪滑下来了，夏禾的软发垂在颊侧。她捧着他的脸，歪了歪头，似乎不忍心吻下去。
那道痕着了火。张灵玉再睁开眼，发现自己已与夏禾换了位置，死死掐着她的手腕。一缕头发挡在夏禾眼前，张灵玉不知道夏禾眼里的震惊是真是幻。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。包括身下的泥土，四周压倒的草叶沾在衣上的绿汁，头顶葳蕤的华盖，偶过的飞鸟的啼鸣。这最好是想象，只因为如果这不是，张灵玉他就是在亵渎道家的圣地。
他们在龙虎山脚。
“直到…直到这时，我还在受你控制！”张灵玉咬紧牙齿。夏禾怔怔望着他，只留下眼角的泪痕。
两人眼里都有挣扎。夏禾不知道，张灵玉是不是爱她的。或许跟她期望的不一样，张灵玉并不爱她，他只是被她的异能迷惑了身心。原来一个心智坚韧的道士，也会这样容易地受她所惑吗。
夏禾不知道自己在摇头。她阖上了眼，掩饰住痛苦的神情，尽可能使自己听上去平静。
“你走吧。”夏禾说。
不敢说“我爱你”，因为他不会相信。就算她信，又有什么用？
她还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么。
这样说着，夏禾却勾上了张灵玉的脖颈。两条腿也缠上他腰间。她看不到张灵玉的神情，只听见他长长一喘。
“夏禾，我求你…”
“放我走。”
夏禾眼角一凉，那却不是她自己的眼泪。
她睁开眼，张灵玉已泪流满面。
“我放你走。”她不自觉地伸出手，抚摸着张灵玉的鬓角。这样丰神俊秀的人，此刻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，双眼覆上红霞。
张灵玉不知道哪一种更折磨他，夏禾爱他也好，不爱他也好，假若她不放他走，张灵玉反倒会觉得好受些。可他不能忍受把一切都谴责在夏禾身上。他大可以现在就起身离去，告诉自己，告诉整个天师府，一切都因为她蛊惑了他，误让他以为他爱她，并诱他破了戒。
望着夏禾略失神的双眸，张灵玉毅然吻上她的唇侧。这是他自己的选择，与她无关。
未完，看情况